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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檀不假思索道:“未曾。微臣年少在京时,家中曾与北疆的商旅打过交道,买过马匹。除此之外,在宴席上遥见过他们三人,照面都没打过。不认识。”
宣榕又追问几句,见季檀果真与耶律尧毫无瓜葛,便暂时揭过此事。
不过,心底仍旧犹疑。
送走季檀,继续翻阅繁冗的战事摘总。
这些都是谢旻送来的,涵盖耶律在数年内,领兵负责的大小战役。
他像狡黠的狼,引敌入腹、趁虚夹击的事情做过,声东击西、单袭敌营的事情也做过。西凉本就独占机巧协助,但数次大战,都被打得落荒而逃。
戚叔当年说他会是个帅才,说得委实不错。
北疆这些战事的行军路线,饶是她,也得拍案叫绝。
因为,其中很多路线和速度,并非想走就能走——
这需要有令行禁止的治军,意志顽强的队伍,万人如一的凝聚力。
忽而想起万佛洞中,神佛垂眉低目前,耶律尧逆着月光,轻描淡写说,他们自苍岭抄近道,翻雪山而来,追击耶律金二人。
宣榕不由得失笑,喃喃道了句:“怎么做到的。”
夜晚。明月楼。
明月楼东家扬州长大,每逢佳节,总会在楼里排上扬剧。
这里地势绝佳,占据出城枢纽,二楼临街,也能遥眺对街临河的雀楼,夜放烟花。
宣榕在雅间内和谢旻对坐。
只听见楼下老生铿锵有力唱道:“今儿个是腊月廿六,吾与汝对坐饮酒……”
“表姐……”对面,谢旻却喝不下酒,面对桌上的半局残棋也兴致缺缺,好半天才落了子,憋出一句话来,“阿松阿渡呢?今儿怎么是副指挥使在?”
宣榕看他神思不定,索性接了他白棋,自己左右手互搏:“你忘啦,他们俩有别的差事。”
在制司三仪那起命案,接下来“请君入瓮”的安排,她早已和谢旻交代清楚。
谢旻无奈苦笑:“姐,你是不是多虑了,我倒觉得北宫那位……翻不起大浪来……”
宣榕看着棋盘,这是回家后和父亲下的那局:“这些天我拉了好几人同下这场残局,想弄清我爹在死局里,怎么赢我的。”
谢旻:“……”别说了,已经开始害怕了。
宣榕捻了颗子,想了许久,道:“然后我发现,他从一开始,就猜透我所有的想法了。”
若能一步看透数十步,旁人如何能赢?
谢旻微微一愣。
就听见宣榕轻声道:“如果我是卫修,把那颗铁珠送出,只是第一步棋。”
“啪嗒”一声。棋落于盘。
“啪嗒”一声脆响。
一个青衣卫身手敏捷,用刀背将正欲逃跑的黑衣人砍翻在地。
而季檀缓步走来,扫了一眼被人开肠破肚的付东——望都的寒
冬保其尸身不腐,平躺在棺材里的中年男人眉眼安详,但缝合好的胸腔又被剖开,胃部豁口内,一颗黑色小球隐烁铁光。
青衣卫将不下十个黑衣人押住,回道:“大人预料得不错,在京中,有咱们一直盯梢,他们不敢直接在付家剖尸。出了皇城十余里,果然按捺不住了!”
没想到,季檀却浓眉紧锁,不是舒了口气的表情:“这十人功夫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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