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苟且偷生（第1页）

卢远达被绑在木桩上，奋力挣扎了好一阵，渐渐的他身子越来越软，像一滩烂泥一样伏在了血泊里。

卢远达死后，李大壮第一个站出来表忠心，他把西凉国吹得天上有地下无，并表示大夏绝不是西凉的对手。很快，在李大壮的带领下，剩下的一百名俘虏纷纷投诚，成为了西凉国的战士。

程扬等人加入西凉军队后，众人境遇大为改善，他们穿着胡人的服饰，每日操练，闲暇时候还要放牧，干些粗活，渐渐的深秋过去，来到了冬季。

夜幕降临，月亮升起。

程扬像往常一样劳作，路过秦晚舟的营账时，大风一起，他忽然看见了营帐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。秦晚舟与陆悠然全身□□，秦晚舟把陆悠然压在身下，从耳尖一直吻到肩膀，两人满面潮红，气喘吁吁。繁忙的军营中，不时传来两人交欢的声音。

西凉人对此早以习以为常，但刘子云，李大壮等汉人难免私下议论，他们表面对秦晚舟恭恭敬敬，私下却对秦晚舟这对断袖厌恶至极，在他们看来，这对断袖违背伦理纲常，不堪入目。

不知怎的，程扬对秦晚舟却很是佩服，从制作假元宝到挑拨离间害死林封，秦晚舟一步步从大夏的富家子弟变成了西凉国的将军，他不但能和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，还能位及人臣，让自己的爱人享受荣华富贵。相比之下，自己带着林月一路颠沛流离，却是差的远了。

干完活后，程扬有短暂的空闲时间可以躺在营地外的草原上看会儿星星。草原的夜空，如此深邃和广阔，仿佛可以容纳下所有的忧虑和烦恼，程扬嘴里咬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，忽然眼前一张大脸的出现遮住了星空。

“原来是大壮兄弟啊，你也喜欢出来看星星么？”程扬道。

“程扬老弟，你还有心情看星星，你不知道吗？我们很快就要被安排去攻打丹奴人了。”李大壮一脸惊恐道。

“丹奴那茹毛饮血的地方，上百种折磨人的方法，我们能直接战死最好，要是被丹奴人俘虏了，定会被折磨的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。”李大壮说罢打了个冷战。

“反正兄弟几个在一起，死了也就死了，可阿月还在临州城等着我，我若回不去了，她定会伤心。”程扬声音越来越低，竟有几丝伤感。

“临州城？我都离家十多年了，我发妻估计早已改嫁，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。”李大壮忽然叹了口气，眉眼之中满是哀伤。

“大壮兄弟居然在临州城成家了？之前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。”程扬忽然来了兴致，和李大壮攀谈了起来。

“我发妻大我好多岁，是家里的童养媳，小时候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，等我到了年纪和她成了亲，我又嫌弃她年纪大，去妓院找了个相好要娶回家。”李大壮越说越难过。

“家里无论如何不同意我把娼妓娶回家，我一气之下卷走了家里全部的金银离家出走，可当我俩把身上的银两挥霍完之后，我那位相好开始背着我偷人，干起了老本行，我一气之下拔刀杀人，犯下了人命案。”李大壮长叹一声，红了眼圈。

“后来嘛，我想我都杀过人了，索性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，前前后后也入过几个山寨，最后朝廷招安，我竟然又成了良民，真是可笑。反正临州城的家，我这辈子是回不去了。我妻子，从前对我可好了。”李大壮淡淡道。

程扬越听越奇，突然问道：“你发妻是不是姓岳？武艺高强？”

李大壮瞪大了眼睛：“你怎知我妻子姓岳？她确是武师的女儿，从小习武。”

程扬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幕幕熟悉的场景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，他整理了下思绪，慢慢道：“我早年和兄弟去临州城贵府打劫，失手被夫人擒获，后来夫人大发慈悲，放了我出来。她这么多年，一直未嫁，一直在等你回家。"

当时程扬打劫岳寡妇被擒，林月用计帮程扬逃脱，她扑在程扬怀里稀里糊涂说了一堆情话，程扬怎会忘记。

李大壮听罢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：“这么多年，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。”

“活下去，大壮兄弟，我们要活着回家。”程扬低声道。

当天晚上，程扬和李大壮是守夜的哨兵，但他俩没有半分睡意，一直盘算着怎么回临州城去。

“我对你一再忍让，没想到你屡教不改，竟然敢伤我的悠然！”秦晚舟的骂声从营帐中传来，夜里尤其刺耳。

“哼，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里了，只可惜我那猫儿功亏一篑，没能把那贱人给弄死。”这粗糙的女声很是熟悉，原来是许久未露面的林苑。林苑跟随秦晚州来到西凉以后，终日深居简出，捣鼓药材，把眼珠像汤圆一样往秦晚州嘴里送。

“我娶了你以后，一直以礼相待，没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。”秦晚舟咬牙道。

“你娶我，难道不是为了我林家三船五车的嫁妆？好让你投靠西凉，带着那贱人双宿双飞？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，还不如一了百了。”林苑说罢，账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。秦晚舟漠然的走出帐篷，让李大壮和程扬把林苑的尸体拖走。

程扬走进帐篷，发觉林苑已身首异处，她圆滚滚的头颅跌落地面，伴着一地血迹，她又胖又矮的身体旁是一只已被刺死的黑猫。秦晚舟对死去的林苑漠不关心，反而细心的包扎着陆悠然颈上的伤口。

看到此景，程扬已明白，林苑故技重施，像对付林音儿一样，想用黑猫取陆悠然性命，只可惜功亏一篑，被秦晚舟一刀砍死。

程扬把林苑的尸身拖出，打算在营外挖个坑埋了。他望着林苑的尸身，心中五味杂陈。林苑心肠恶毒，为了嫁得如意郎君，不惜毁掉亲姐妹林音儿的容貌，并嫁祸给林月。到头来机关算尽，最终死在了自己爱人手下，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