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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温映蓝对着纸张的脸庞,起了变化。
“我也希望你回去把课业完成——”
“我会回去。”快乐已在她脸上褪色。温映蓝丢下纸张,离座往舱门走。
“映蓝!”松亚杰还没搞明白温映蓝怎么回事。
温塌便说:“她的假期早该结束了。”他看着妻子传来的讯息,唇边有笑,眉头却深锁。
就知道那个古生物学界的权威、女强人会发那样的讯息!那可不是什么温暖家书抵万金!那是战帖!挑衅人的!
温映蓝厌倦透了。稍早得到的快乐,全像泡泡一样短暂。没人真心希望她快乐。
“嘿!”景霞跃绕过廊弯,差点被她撞着。
温映蓝顿住步伐,抬眸对上男人,不知道为什么,鼻头有些发酸。
景霞跃撩开她微散的刘海,看着她含泪的双眼。“一个人洗泡泡浴果然不好玩是吗?一只黄色小鸭也太少——”
“你的眼罩忘了拿。”她从裙子口袋掏出他遗忘在浴缸的眼罩还他,接着说:“我正要去控制室叫你——”
“嗯。”他应声,在她面前,把眼罩戴好,遮去蓝色眼帘里一张忧郁美颜,说:“你有带钱吧……”
温映蓝点头,拉着景霞跃的大掌,走往出船舱的方向。
走过上午九点三刻的码头街头,太阳晒人的程度已达到十二点钟那种炽热,除了当地居民,短暂于此过渡的游客、异乡人,无不做清凉打扮。温映蓝那一身裸肩短洋装,色泽像他的名字。
景霞跃徐行于温映蓝背后,看着她步伐极快,每迈动一次美腿,裙摆就悠然飘旋,烁橘、烁紫地,恰似霞光在她身上跳跃。
街上行人都会看她,女人大多瞥了一下即转开,少数把目光作羡慕停留,男人就会眼不斜睇,直瞅还吹哨,热情奔放地搭讪几句。
她拒绝了邀约,转过身来等他。
站在两旁都是商家的码头仓库街,非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摊贩全出来了,彩色遮阳棚,一顶一顶,有的拱弧形、有的斜板形,更多是朵朵伞花灿烂开。温映蓝正停在一家花店门口,耳边流窜的语言,像一首一首西班牙情歌,又来一个拉丁裔男子与她说话。她摇摇头,眼睛看着熙熙攘攘人群里的他。
景霞跃一走近温映蓝,男子识趣地笑笑,离开前,不忘从刚买的玫瑰花束里抽起花形最硕大的一朵,送给她。
温映蓝捻转花梗,盯着盛绽的鲜红花朵,问景霞跃。“有没有人真正在乎你的快乐?”嘴里说你,但这个时候,他的回答倘是“我在乎”,她一定会不在乎旁观地在这人眼众多的杂闹街道,吻上他。
景霞跃却是一句话也没说,单眸看着她,好像她是怪物,那眼神让她快哭了。
温映蓝回避他的瞅视,低头把鼻端凑进了花心。这花真的够硕大,几乎可以掩挡她表情懊丧的脸。那男人眼力再好也觉察不出。
她看到他鞋尖挪移,离去,美眸眨了眨,感觉层层花瓣有凝露晶珠。
她紧紧闭起眼,用力地呼吸玫瑰花香。她其实不喜欢蔷薇科植物,偏偏老有人觉得她外形似那种骄傲艳丽花儿,总是送她玫瑰花,仅只那个男人给她月下香。
“亚杰呢?”忽地,他的嗓音逼近过来。
她抬转头。男人从花店敞开的木格玻璃门走出,手里多了一把没怎么包装、单系红色缎带的月下香。
他把花交给她,在她面前脱卸蓝色工作服,仿佛只是请她帮拿一下花,他双手忙着调整腰间工作袋,让连身工作服衣衫部分,垂在腰下,上身独穿一件使他精实肌肉完美显露的海洋色背心。他说这样比较凉。散热工程做好,空荡双手没取回花束。她也就没还他,迳自提脚走离花店棚架遮隐范围。
“亚杰呢?”他跟在她后头,慢慢地说:“亚杰和你谈论巨型企鹅化石时,你好像很快乐——”
温映蓝顿住,旋足,看着尚走在花店棚架下,俊颜一半逆光的景霞跃。他耳力好,那时正走往舱房方向,果然听到他们在小客厅里的谈话,何况当时舱门没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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