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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小到大,我对我妈知之甚少。
偶尔有人会说,我和我妈长得很像,除此之外的事情,却不愿意透露更多了。
妈妈除了是我的妈妈,爸爸的妻子之外,也是外婆的女儿。外婆失去了女儿,虽然嘴上不说,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,每每想起女儿的时候,还是会难过吧。
毕竟时间是不会抚平伤痛的,它只能让人们逐渐习惯伤痛的存在。
“姥姥,对不起。”
我鼻子酸酸的,伸手抱住外婆的腰,说话已经带上了鼻音。
是我勾起外婆的伤心事了。
外婆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后背,笑呵呵地说:“我喜欢跟人说起你妈妈啊,每提起一次,就好像她又回来看了我一眼。可你一直不问,我也不敢说。”
“眼看着天气就要暖和起来了,”外婆举起手里织到一半的手套,“这手套织的太晚了,怕是用不了几天了。”
家里停了暖气的这段时间,有天晚上我跟表哥抱怨我的手和脚到了晚上总是凉凉的,被外婆听到了,她便去外面买了白色和浅蓝色的毛线,准备给我织一副手套。
“怎么会呢,一直都用得到的。”
我抱着外婆撒娇:“等我上了大学,放假要回来看姥姥的。每一年的冬天,姥姥织的手套都可以派上用场。”
没等到天气彻底暖和过来,老城区就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那天是周一,我们学校对面的技校门口停了几辆警车,几位警察站在门口,同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客气地对话。
那几位老师还叫住了几个快要走进校门的学生,让他们过去谈话。
其中就有宋临安。
陆百会也在门口,她手里还拎着两份早餐,眉头微微皱着,大概是在等宋临安结束问话。
这个时间点正是学生来学校的时候,车流量也很大,警察选择在这个时间跑来学校门口问话,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我和裴灿走在一起,刚对上目光,这小子便十分果断地将车把手塞给了我,拜托我帮他停好车子,自己则急匆匆地跑向了陆百会。
啧,看来他对陆百会还没死心。
我推着自行车跟着人流往学校里面走,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找个人问问外面发生了什么。
第一遍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,樊岩踩着铃声的末尾进了教室,不等我主动开口询问,他先抓着我的胳膊说了起来。
外面来的警车是抓马浩的。
因为马浩的爷爷去世了。
他得了癌症,没钱治病,只能在家里等死,这件事情大家基本上都知道,平日里外婆她们也会特地去照顾一下马浩家的生意。
可马爷爷去世,不是疼死的,也不是病死的。
他被马浩气死了。
马浩的爷爷有癌症,爸爸又是个残疾人,靠着市场的鱼摊维持生计。
虽然马爷爷放弃了住院治疗,可马浩的爸爸一直没有放弃,还想着攒钱给他看病。
去市场买菜的都是老人居多,大多数老人都不会用智能机,都是用现金结账的。
马叔叔收了这些零零散散的钱,都会按照面值整理好,用橡皮筋扎成一捆一捆的。他把这些钱都存在了一个上锁的抽屉里,钥匙只有他和马爷爷才有。
今天早上,在外面鬼混了很久都没有回家的马浩突然回来了。
当时马叔叔已经出去进货了,家里只有马爷爷一个人。
马浩回家之后,进门就喊饿,骂骂咧咧地要饭吃,马爷爷唉声叹气地去厨房给他热吃的,谁知道马浩趁机跑到他的床铺上胡乱翻找起来。
他没有在床铺上找到钥匙,又看向了在厨房忙碌的马爷爷。
“等等,”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,“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,哪来的这么多细节。”
樊岩耸耸肩,“这不是经过了一点儿艺术加工嘛,干巴巴的听着也没意思啊。”
我先是无语,而后不得不承认:“不愧是学编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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