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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（第2页）

他一如既往的沉默，但眉眼间的冷淡阴沉日渐被一种安然平静的神态所替代，做了18年的边缘人，周泽的人缘突然就像开了挂一般，莫名其妙就人见人爱了。

有时候，他去打个开水，沿途冲他打招呼微笑的人，都能让他的脸因为强颜欢笑的频率过高以至于抽抽。

本不是如此好耐心的人，能这么好脾气的迎来送往，还真是因为程续。

程续的人缘实在太好了，不管是在他的宿舍还是在食堂，甚至两人走在路上，总有人拦着他们问：“程续，这谁啊？“

他惯例应：“弟弟。”

男生一般都会冲周泽笑笑，他也得报以微笑，碰到对程续的情况不了解的女生，他们时不时地还得应付新命题：你俩一个像爹一个像妈吧？你妈太会生了吧！

周泽确实肖母，就连脸颊单侧的梨涡都随了朱妤琳，但他是真心不喜欢任何人在任何场合用任何方式提到他和她的关系，但不想程续难堪，通常也只得笑笑应付过去。

慢慢地，周泽习惯了，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对方的话让自己开不开心，只要没有恶意，他都一笑了之。

但有那么两号人，周泽始终是冷眼以待的，一个是程续的球友，ark，一个是程续他们班的团支部书记。

前一个总找周泽的麻烦，后一个总想帮程续脱单。

……

打球和跑步是程续课余最大的消遣，不管学习和打工的任务再重，他总是会抽点时间去跑两圈或者在球场和人玩上一小会儿，一来二去便和天天泡在球场的ark熟了。

ark是国际生，一个在加拿大出生长大的华裔，他的“国际”主要体现在球场上信手拈来的国际化粗口，以及，过于热情的肢体语言。

从来就不喜欢惹麻烦的周泽，不知怎么着就惹上了这个麻烦精，非要寻根究底的话，大约是陪程续去打球的路上，偶遇了执著要将小师妹介绍给程续的团支书，让他在抵达球场时本就窝着一肚子的无名火。

陪程续打球，周泽都是守着程续的外套坐场外候着，但那天下午，程续上场不过一刻钟就下来对他说道：“去帮我顶会儿，我得回宿舍拿点东西。”

周泽脱了外套上了场。

虽然很不爱这种冲撞性强又需要团队协作的运动，但为了陪程续，他倒是也没少私下练习，应付一阵儿是没有问题的。

……

ark打球小动作很多，嘴也不干净，但离开球场便会无缝衔接地恢复礼貌含蓄的绅士风度，所以，没人和他计较。

可周泽不想惯着他这点毛病。

两三次莫名其妙的拉扯，再加上挑衅的语言，周泽伸出食指隔空点点他，示意他离自己远点。

可他就像铁了心挑战周泽的耐心，非要往他身上贴。

再两次若即若离的碰触，周泽干净利索地把他抡翻在地，没进一步抽他，无非是因为不想给程续惹麻烦。

动手不过也就是一分钟的事儿，等周遭人反应过来，已经结束了。

周泽高且瘦，骨架尚是少年的单薄锋利，ark比他得壮上一整圈，他躺在地上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周泽——

削薄的眼皮，眼睛太亮了，不笑时带着点森冷的寒意，秀挺的鼻子和微翘的嘴唇，对男生来讲，这张脸真有点过于精致了。

被他打量的人居高临下地冷着脸问：“打架还是打球，你选。”

ark不是小气的人，大大方方拉住队友伸来的手爬了起来。

程续回来时，周泽很自然的举手换他上场。

ark凑程续跟前，眼神追着周泽的背影，不明所以地嘀咕一句：“续，你弟比你带劲儿多了。”

他的眼神和语气让向来好脾气的程续眉眼一沉，带着点厉色低声呵斥了他一句：“你别招惹他！”

……

ark像是没再招惹过周泽，又像是不停在“招惹”他。

周泽是每天中午雷打不动过来找程续吃饭的。

这个学校有九个食堂，应该是从那次冲突开始，周泽几乎每次都能在同一个食堂遇到ark，不知是第几次相遇后，他端着自己的盘子凑到两人跟前，特别有礼貌的问：

“续，我可以坐下和你们一起吗？”

他不问周泽，因为周泽看起来就是那种会对他说“不能”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