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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再见（第1页）

十三号这天天晴，礼拜五，阳光明媚到刺眼的程度。

高考就在下个月的七八号，自电话挂断之后莫思瑶就再也没有开过机，周末小休去探望叶爸崔妈的时候，她特地把手机留在了他们家，并交待了自己想专心学习。然而始终是有些不在状态，学习起来心不在焉，感觉思考能力及记忆力都降低了不少，反应速度也差了许多，她想，这样下去，她或许考不上A大吧？。

真不像样啊……莫思瑶整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，她咬咬牙，突然下了决心，五点半混在走读生中出了校门就直接打了个车，直奔酒店旁的大商场。

她头一次忽略价格，用程颐的卡刷了件件死贵死贵的白色小礼服裙，当场换上，并在化妆品销售对她皮肤的赞美声中，花钱化了个淡妆。

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七点，莫思瑶顺着酒店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他们迎宾的地方，只是当大片的粉色映入眼帘，在临门一脚之际，她像是突然惊觉，猛地一个闪身，躲在了高大的盆栽之后。

她的心突突的跳着，也不知是嫉妒、伤心欲绝还是找回理智后的庆幸……

她原本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，以最潇洒的姿态站到他们前面，大方的说声恭喜，然后以最完美的姿势转身，告别。

但是，她不能出现，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
眼下通往酒席入口的路被装饰得很梦幻，大厅整个墙面都被装饰了起来，呈现出颇具艺术感觉的相片墙，新娘在相片里美美的笑着，被大片的粉红粉紫簇拥点缀。

林茜站在迎宾拱门下，小鸟依人般靠在程颐身边，一身洁白及地长裙，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，惊艳众人。

莫思瑶偷偷探出头去，却不敢去看程颐，大概怕看到他的笑容，然而眼前的一对伉俪情深的剪影还是让她感到一丝晕眩感，她就这样静静的藏在一角，呆呆的看着不停涌现的宾客，看他们面带笑容，言道恭喜，皆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她，集中在那对新人身上。

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控，却是自己找虐啊。

或许是料到她今天会来，林茜偶尔在迎宾之余会有探寻的目光，莫思瑶终究没有勇气再踏出这一步。

看着程爸爸程妈妈春光满面的站在那里，还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脸孔，莫思瑶深吸一口气，绕出宴会大厅，拐进了洗手间，不料听到了有人在闲聊。

“……在这里办酒宴不便宜吧。”

“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吧，你知道他们那个承办婚庆的团队吧，收费都是以万为单位的。”

“说起来，你记得咱们那年高考，程颐除了第一门，全部缺考了吧？”

“记得，是因为那个谁车祸死了吧？就他那个青梅竹马，隔壁班那个。”

“也够痴情了，听说第一科还是被家里人架着过去的，交的白卷。后来就直接放弃了。”

“不过缘分这种东西怎么说得清呢？后来咱们学校特许他在本校复读一年，林茜才有机会的吧。”

“能娶到林茜，程颐也不吃亏好吧，人家什么身份啊。”

“那是，蛮般配的，啊……好羡慕啊。”

“唉，你说如果当年那个青梅竹马没死，今天站在程颐身边的，应该是她吧？”

“不一定吧，青梅竹马的事谁说得准啊，说起来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……”

……

莫思瑶推门而出洗了洗手，甩了甩水珠，别了，我的二零零五。
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先前闲聊的人问旁边发呆的那个。

“哦……”那人回神，“没什么，刚刚那个女孩莫名眼熟呢。”

**

“来，新郎官不要这么矜持嘛，结婚的大日子是不是有点小紧张呢？放松放松哈哈，来，笑一个。”正在留影处帮忙拍照的摄影师发声，拉回程颐的注意力。

然后程颐对着镜头展露出了一个不算太自然的微笑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，突然抬头往酒店大厅门口那边望了过去，恰好看到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走了出去。

那背影有点像她。

可一定不是她，她此刻应该在学校里晚自习。

程颐自嘲的笑笑，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有点难过。

……莫思瑶，你知不知道，我曾经有一个梦想。

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迎娶我心爱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