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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什么?”镇国公沈昊林低下头看着正给他整理锦袍的沈茶,好半天都没等到回应,才捉住她的手,问道,“跟你说话呢!” “兄长已经听得明白,又何必再问。” “我只是觉得震惊,想要确认一下。你确定不是在跟我说笑?咱们府邸虽称不上铜墙铁壁,但经过父帅改造,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。这偷儿事从何等高人,居然有这样的身手!” “兄长何时见过我说笑?我又何时说他闯进来了?那偷儿还没爬上外墙,就被小五他们五花大绑了,身手哪里好了。其实,晏伯白天就发现他了,听说是提前来盘道,所以,早就埋伏好了。”沈茶拍了拍沈昊林的手,示意他放开,“我刚才去地牢看过了,小五、十七和十八他们问了整整一宿,那小子一声不吭的,打晕了几次都不说出是受何人指使,倒像是个硬骨头。” “怪事年年有,偏生今年多!”等沈茶给自己戴好了头冠,沈昊林抬脚往外间走去,一边走一边说道,“用了早饭,你陪我去看看。” “偷儿有什么好看的?不跟一般人长得都一样?再说,咱们小的时候,不总是能看得见,还要特意的跑到地牢去看?”沈茶朝着几个小厮一挥手,让他们把已经准备好的早饭端上来。 边关乃苦寒之地,哪怕是国公府,吃穿用度也是极为的节俭,从无奢华之物,比起西京的那些宗室、勋贵、重臣来,简直就是一个地下、一个天上。 按照大夏皇帝宋珏的亲弟弟,现在任后路军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明眼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,辽国内支持他称王的也不在少数。若他真称王,辽还是会不安生几年,内乱继续,但如今他给自己的前面放了个小傀儡,情况就不一样了,支持小傀儡……哦,不是,小辽王的那一拨人,就算是看在小辽王的面子上,也不会对耶律尔图怎么样。” “只是表面上会恭恭敬敬,背地里可运作的范围还大着呢,何况不管是辽,还是金,各个部落的心都不怎么齐,除了对待我大夏的时候,利益一致,可能会一心向外,其他的时候都是窝里横的。想让他们乱起来,简直是太容易了。” “王位只有一个,盯着的眼睛却有很多双,乱,是自然的。小珉说,即便是那个小辽王的继任典礼结束,想要整肃国中的秩序,还需要一段时日。至少在明年的夏季,辽是不会主动来犯。不过,等到那个时候,我们安排的人,就已经全部都到位了。” “跟小珉说,忙过这一阵子,就安静下来,不得妄动。” “是。”沈茶放下筷子,轻轻的叹了口气,说道,“兄长,小珉的信里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,他……在临潢府看到了一对夫妇,派人跟着几天,发现这对夫妇在临潢府做了点小生意,日子过得还蛮滋润的。不过,他们的爱好依然没变,不知道这会又要花多长时间能败光家业。” “……”沈昊林看着沈茶,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。 整个嘉平关城,甚至整个大夏都知道老镇国公有两子一女,长子沈昊林是承袭了镇国公的爵位,长女沈茶和次子沈酒在军中任职,皆为手握重兵、战功卓著的大将。但只有少数一些人才知道,沈茶和沈酒并非老镇国公亲生,是老镇国公夫妇收养或者说是捡来的孩子。 沈昊林对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依然记忆犹新,尽管他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丢失的差不多了。 那是镇国公一家到达嘉平关城的第二个月,那天漫天飞雪,天气冷得不行,一家三口从城外回来,无意中听到从城门口一个草垛子后面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,他们就转到了草垛子后面去探查,才发现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,年纪都不大,那是沈昊林第一次、也是唯一一次看到沈茶哭。 “我记得那个时候,你才两岁多一点,瘦巴巴的、浑身上下都是淤青,哪怕是这样,还护着刚满周岁的小酒,你们两个躲在草垛子后面,一脸无助的样子,看得人甭提多心疼了。那么小小的人儿,哭得眼睛是红的、鼻头是红的,就跟个小兔子似的。”沈昊林轻轻的叹了口气,“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?”沈昊林看着沈茶,“我在想,等我长大了,找到那两个人,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丢到草原上喂狼!” “兄长何必为那种人脏了手,不值当的。我找他们也不为别的,就想问他们一件事。既然不想要孩子,为什么要生下我们?而且生下一个还不行,非要把酒儿也生下来受同样的罪。除此之外,我还想知道,既然心里很清楚家中生计困难,为何还要频繁的去赌坊?只要得到了这两个答案,他们对于我而言,就没有什么可惦念的了。” “但小珉确认是他们?” “确认是他们。”沈茶重新拿起筷子,“小珉说,他们没有更名换姓,或许是觉得远离故土,没有人能认得出他们,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以前做过的事情。” “两个外族人在临潢府混得风生水起?”沈昊林摸了摸沈茶的头,安慰道,“不用担心,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两个人渣,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的。虽然我不会真的把他们丢去草原喂狼,但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舒服。这么一说,我倒觉得挺奇怪的,什么时候,辽的国都能这么容易站稳脚跟了?小珉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在那里有一席之地的。” “小珉说他会好好的查的,有了消息会送回来的。” “好!”沈昊林又拿了个包子,“倒是你,有什么打算?想要去看看吗?” “兄长这话才是说笑吧?我这张脸一进边境就会被认出来的吧?”沈茶给沈昊林又盛了一碗粥,“要说我是去探亲的,就算辽人蠢笨,大概也不会相信我的话。我倒是觉得,应该找个机会,把他们两个弄回来,或者让辽人亲自把人给我们送回来。” “你已经有计划了?” “还没有,只是随便说说。这种动脑子算计别人的事儿,还是交给兄长,我的计划通常会有很多漏洞,这一点我很清楚,到时候万一出了篓子,怕是要坏了兄长的筹谋。” “你的这些话就应该让外面的那些人听一听,谁说我们茶儿不会说话的,这话说得多熨贴啊!不管怎么说,找了那么年,总算找到了。”沈昊林喝了一口粥,夹了一口小菜,慢慢的说道,“既然人在临潢府,那倒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。你给小珉回信的时候告诉他,人不要动,留个人手盯着就好。” “兄长想要用他们做个局?” “不算是做局,可以跟我们的那个计划关联起来,具体怎么办,我还需要想一想。”沈昊林放下手里的筷子,笑眯眯的看着沈茶,“这么一来,不仅能完成自己的棋局,还可以给你和小酒出气,不错吧?” “兄长这样可不厚道!”沈茶用旁边的手巾擦了擦嘴,“给我和酒儿出气只是顺便的,可兄长还偏偏要我承这个情。” “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,现如今能让你沈将军欠个人情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!” “既然兄长如此说,那我就承了兄长的这份厚情。只不过……”沈茶看向门口,朝着沈昊林挑挑眉,“到时候,兄长不要坑我才好。” “你们这对黑心兄妹又琢磨着要坑谁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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